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郎君怜悯我而恩赐,我心中感激,但我不能要。这并非自尊作祟,而是我手脚俱在,如今家中光景也没到一文没有的地步,我若是贪图旁人施舍,这样下去又要如何自立?我虽是女子,也当尽自己所能挣钱奉养阿爷而非不劳而获,多谢诸位了。”
三人面面相觑,到底拗不过她。
姚如意说完,将十八枚铜钱仔细地收进身上的小挎包里,冲他们福了福身,便准备再次弯腰搬东西,程书钧终于找到机会,忙挽袖上前:“我来吧,姚先生曾多次关照过我,我也没什么报答的,帮你搬进去吧。”
“我也是,我也是。”
“给我给我。”
另两人也忙抢着抬炉搬凳。
但天色已晚,他们实在不便久留,毕竟当年泼到姚家的脏水里便有“家门常有外男出入”这一条。谁都知道姚小娘子冤、姚博士遭贬官一事也冤,但邓家先前在外收买了好些闲汉泼皮胡说八道,这世上又总是谣言传千里,若为其说句公道话,反倒也要被一齐归为“你这么替姚家说话,那个与姚小娘子有私的外男,我看定是你吧?”
他们争不过,便只能避嫌。
只帮她搬进院门,相互行了礼后,立即揣了热乎乎的鸡子告辞。
姚家的门扉也重新关上了。
三人的家都在这夹巷里,因此都没住国子监学馆的大通铺。林维明随手从怀里掏出热乎乎的茶卤鸡子儿分与他们。他们边剥着蛋叹气,并肩慢慢往前走:“姚先生家中也太清苦了,哎,看姚小娘子这样的闺阁弱质被逼得煮蛋谋生,看得叫人心中难过。”
程书钧捏着两枚鸡子儿,也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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