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鼻的山药林檎羊肝羹在大肚陶瓮里翻滚着,已经熬成了灰棕色的浆糊糊。
三人在那桶泔水前相顾苦笑,这才索性各自返家。
他们三人家都在夹巷,距学堂不过几步脚程,故都不住国子监的南斋学馆——国子监成立得早,供学子住宿的学馆也是二十年前的老房宅了,至今不曾翻葺过,十二人一间大通铺,还不如辟雍书院的学舍舒坦。
听闻辟雍书院的学馆四人或六人一斋,明窗净几,桌椅斗柜一应俱全,连茅房都熏香备枣,更备有香巾。
就很羡慕。
但他们虽然住家里,一日两餐却多在膳堂将就。家中既无显贵门庭,又非身家豪富,自然比不得甲乙学斋那些公子哥儿,成日里豪奴簇拥,三餐茶饭都有人奉到案头。
他们三个,连个书童都没有!
细论起来,甲乙两斋的学子也从不去膳堂用饭,不是乘车回家用膳便是早就在去樊楼潘楼沈记等大酒家定了席面,这膳堂也就只能折腾他们这些小官子弟的五脏庙。
晨课太早,家里生火造饭赶不及,倒不如花几个铜钱在膳堂凑合。午间国子监的后门是不开的。他们便揣些炊饼烧饼充饥,或是热些点心,草草咽下又又要赶着听讲去了。
晚间原该归家用饭,但学了一整日的课,好不容易能松快松快,和同窗们结伴吃饭才另有一番滋味,十天倒有五天都能约着翻墙出去吃各式各样的路边小摊儿,于是家里也懒得做他们的饭了,留点剩饭剩菜便算聊表心意了。
但孟博远今儿回到家,等待他的连残羹冷饮都没有,只有他爹铁青着脸候在前厅,手把藤条都攥得咯咯响。
“畜生!”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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