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接过话头,她感到体内蛊毒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阿青姑娘,你可曾发现,每当你想起范蠡,蛊虫就会啃噬你的心脉?因为这蛊的引,从来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阿青猛然喷出鲜血。西施看见她发间金针的荧光渐弱,最终化作点点流萤,像极了若耶溪的夏夜。范蠡忽然冲过去抱住她,怀中掉出半片玉佩——正是与她颈间“玄鸟佩“配对的那枚。
“原来......是这样。“阿青笑着闭上眼,指尖划过范蠡掌心的旧疤,“那年你说我像流萤,其实是因为......我眼底映着你的影子。“姑苏台的漏壶滴答作响。西施望着血泊中的两人,忽然明白:这场由情蛊引发的乱局,不过是吴越权谋棋盘中的一颗弃子。阿青的爱与恨,都只是越地复仇大业的注脚,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另一枚被蛊毒困住的棋子?
当夫差的手指再次扣住她下颌,她闻到他袖口淡淡的沉水香——那是允常小儿子的味道,也是阿青生前最后一丝气息。镜中她的眼角终于滑下泪来,不是为情蛊所困,而是为这乱世中,所有被命运碾碎的真心。
“明日,“夫差在她耳边低语,“寡人要你看着,如何用越女的血,祭我的'吞越剑'。“五更的梆子声里,西施摸出藏在衣襟的血玉薄片。薄片上的“越甲三千“四字竟在荧光中流动,与阿青颈间渗出的蛊毒交融,渐渐显形为一张越地地图——地图上的阳山标记旁,赫然画着三把交叠的剑,剑刃所指,正是姑苏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