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岚侧头又看了她一眼,表情古怪。
“她妈妈好多年前就去世了,”她顿了顿,没把自杀那个词说出来,“当时我刚好值班,急救车送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时之序只听了前半截,整个人便如五雷轰顶一般怔住了。
她当然记得黎慧敏。记得那个夜晚,在手术室外,那女人蹲下来抱着泣不成声的她,轻声说:“没事的,他会没事的。”
她说不出话来。
“什么时候的事?”时之序问。
车子缓缓驶入商场地下停车场,光线暗了下来。时岚一边减速,一边望着前方,回忆说:
“好像……是你出国的第二年春天吧。”
时之序在心里飞快推算。
那是她大学一年级快结束的时候。她在过去的阴影里挣扎,在虚无和疲惫中勉力求生。那个春天多伦多总下雨,她每天睡叁四个小时,心情像湿掉的纸一样皱巴巴的。她啃着干瘪的奶酪叁明治,除了上课,就是坐在图书馆二楼,从白天看到深夜,既是为了找答案,也是在逃避他人和真实的生活。
而江燧呢?
发动机熄火,车厢里安静下来。
时岚没有催促,她知道女儿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个信息。
过了一会,她轻声说:“走吧,上去给外婆选几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