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守鸿业,仰承先帝之遗训,俯念苍生之疾苦。然即位以来,政多阙失,天变屡彰,以致黎元困苦,奸宄横行。此皆朕之不明,不能统御万方,罪实在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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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查浙江司道奏报,罗向贤戕杀民命、霸占田产一案,原拟斩决,讵料法司受赇,竟以死囚代刑,致凶徒远扬,复毙商贾二命。朕不能明察秋毫,使魑魅横行,此朕之罪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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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朝堂之上,言官谏诤,本为匡朕之失,然朕未能虚怀纳谏,亦未能明断是非,致使群臣伏阙,风雪待命。朕非不知其忠,然国事纷纭,内外交困,朕之优柔,实为祸端,此乃朕之罪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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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章慈皇太后屡颁慈谕,朕未能仰体圣训,既亏孝道,复失君纲,此朕之罪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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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自省己身,深觉德薄才疏,天鉴在上,朕言不再,播告中外,咸使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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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泽冷汗涔涔,步出仁寿宫时,但见中天孤月如霜,竟觉神魂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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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知罗向贤一案棘手非常。若是严办罗向贤,甄毅又当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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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乃太后胞兄,天子舅父,岂能一并下狱?但若不彻查,那些御史定要在邀月宫外鼓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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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想来,章慈太后所言不虚。自己为君确乎过于宽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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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逢太平年景,需以柔道治天下,倒也称职。但如今内忧外患,朝纲不振,正如罪己诏中自己所言,方酿成今日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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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至邀月宫,情势急转直下,兰泽再登观月台时,发觉台下文官愈聚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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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宋付意前来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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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番带来的,并非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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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付意奏道:臣原本计划四月底完稿《治河策》,但归家细究,发觉漏算要紧一节,是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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