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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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日您也不去雨秀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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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天与地便连起一片黑暗，星星也没有一颗，除了宫院内几盏庭灯，再无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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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或许是说的次数多了，方公公也习惯了，只是暗暗伤叹，不再讲话。我的脾气，朝中人人都知，只要我不愿，便无人能劝得动。即使他知道劝不动我，每晚仍会问这句话，大抵是在期盼着有朝一日我能够回心转意，用他们的话说，便是不再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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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秀宫，我是不会去的。我本就不喜欢谢允，娶他入宫，封他为后，不过是看在与谢家的旧谊，不想看他因家破人亡而流落四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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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曾权倾朝野，功绩累累。未曾想皆是假仁假义，谢如枯贪欲成狂，竟联合外敌意图谋反，非杀不可。谢家之亡，天下无人不为之抱憾，都说是天妒英才，这人英气太甚，便给她扣了谋反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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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反大罪，铁证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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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自带兵围了谢府，谢如枯就站在府院中，大雨如注，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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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执一柄长剑，走至她面前，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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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如炬，却扔下佩剑，忽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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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剑我认得，名为龙凛，陪伴她数十年，从不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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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罪无可恕，臣不惧死，但求陛下放过我夫儿与府上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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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了，只用谢如枯一人之性命，换府中上上下下百人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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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夫儿流散在外，那男子不堪受累，终是自尽了，留下孤零零的谢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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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允定是恨透了我。不仅杀他母亲，还将他也困于这几寸后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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