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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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这碗孟婆汤，忘记一切，你就可以去投胎转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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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一切，会忘记下雪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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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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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会忘记哥哥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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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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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哥哥，我会忘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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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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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是人的专属特权，阴魂和鬼差没有这项能力，因此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谈秋生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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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河桥的尽头开了大片的彼岸花，小孩端着汤碗，火红的花朵在他身后，好似一团凝固的烟火，他仰起头，面容看不清楚，唯独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令人印象深刻：“可我不想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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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秋生愣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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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眉眼又将他拉回了几十年前，这是1930年，眼前的小孩是他第一次收的魂魄，谈秋生至今还记得雪落在掌心的冰凉感觉，也记得他带着小孩来到奈河桥上所走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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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孟婆汤，小孩就会忘记今生的一切，去投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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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谈秋生勾的第一道魂魄，当时还是他领导的十殿特地准许，让他亲自送小孩入轮回，投胎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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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会逐渐模糊，谈秋生忘记了那孩子的样子，却一直记得那一天他们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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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不想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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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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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叫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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