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装听不懂他的怒意和嘲讽，又是一拜，“多谢殿下，军中诸位都在，也做个见证，还请殿下不要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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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宁切齿愤盈地望着楚晏自顾自起身离开的背影，连墨旗刚添上来的茶水也扫落在地，瓷碗的碎片在毯上滚了滚，最后到了楚晏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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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者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径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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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雨停了，难得也没有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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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原本想出来为赵仁送行，但被侍卫拦下了，只能透过狭窄的门远远看着使团的随员被马队护送离开，走向黑夜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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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里有人甩开了马队，绕回来，披挂着月色朝他的方向一遍一遍地行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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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用看清也知道那是赵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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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随后就被马队抓了回去，赶上马背，带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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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压抑的氛围里他也终于能得片刻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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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马队走远，最后目之所及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夜，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那句「海清河晏，永世长宁」，如今看来这句话，是没有再见天日的机会了，就像他似乎也无缘故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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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再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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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亥时，他沐浴完起身，墨旗把送来的衣裳搭在了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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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还请着此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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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件用上好的绸缎做的衣服，在月色下透着淡淡的光华，衣摆和袖口还有松绿色的花纹。让他记起了来这的第一晚，那夜红蕊也给他准备了顾长宁最爱的松绿色，庆平为他着衣，笑谈间还说起花草定情的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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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庆平不在了，红蕊也病倒了，明明才过去月余，却已然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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