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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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渐渐晦暗，雪云翻涌。不知不觉间，周遭氤氲开潮湿的气流，天幕沉沉如墨染，似是又要落下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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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娡离开后，谢玹仍在佛像前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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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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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缈缈垂落，谢玹缓缓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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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蔽天，檐下铜铃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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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睫羽轻眨，淡声道：“静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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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藏在暗处的暗卫持伞上前：“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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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面遮住大部分光线，谢玹半阖着眼，面上神色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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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昙脸色讪讪，踯躅片刻，斟酌道：“主上，今日是属下办事不力，竟让不知来路的那女子近了您的身。属下自愿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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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玹语气淡淡：“无妨。清修时撤下兵卫，是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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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昙恍然大悟地颔首：“主上果然算无遗策！此番用计扳倒卢凡，卢家大势将去，临近江东的其他数郡必定有所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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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玹跪坐如松，静静听着。他的脸在雨幕里愈发斯文苍白，不知为何，神情竟显得有些恹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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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着静昙的禀报，站起身，却冷不丁地听到一声清脆的“丁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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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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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昙弯腰捡起，捧给他看：“咦，是女子的耳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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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的烟雾在细雨中飘摇、缭绕，隐约有清浅的甜香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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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玹望着那串碧玉耳珰，忽然极轻的说了一句：“那女子并不在我的计策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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