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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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回蜷着身子躲在靠墙的角落，宽大的病号服被他扯到小腿处，他紧紧攥着衣角，拼命下拽，似乎这样就能把残缺的腿藏好，不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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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只受惊后躲在翅膀下的鸟，将头埋进膝盖，手指因为听到景樾的声音而不安地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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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回。”景樾轻声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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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回动了动，身体明显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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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回。”景樾又喊了声，“先出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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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回姿势没变，脸依旧深深埋着，小幅度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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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樾膝行两步，来到离季回最近的床头，他尽力压低上身，探进手去，可季回像是后脑勺长了眼般，迅速躲去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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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樾只能暂时直起腰，同跪在一旁的樊宇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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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去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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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行。”樊宇原地起跳，利落地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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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宇走后，景樾重新趴下，“季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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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回浑身上下只有一双手露在外面，泛白的手指交缠在一起，薄薄的指甲在自己手背上抠出几道血痕，他像是感觉不到痛，随着景樾靠近，手中愈发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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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樾不再让季回出来，而是换了种问法：“季回，我可以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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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回原本在颤抖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用幅度更大的摇头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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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景樾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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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所有床单都掀去床上，慢慢挤进床底，他无法像季回那样坐起来，高大的身子只能憋屈地匍匐在地面，一点点来到季回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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