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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在赵子龙和王崇恩的奋力操控下,终于冲破了岸上闯军因为距离拉远和天色将明而渐渐稀疏下来的箭雨,在东方天际泛起第一缕鱼肚白的时刻,摇摇晃晃地,艰难地,抵达了黄河南岸一处偏僻的泥泞河滩。
岸上追兵的呼喊声早已被宽阔的河面和呜咽的风声所吞没,只留下这条孤零零的小船,和船上四个幸存者无声的悲泣与劫后余生的喘息。
赵子龙第一个跳下船,将缆绳胡乱地系在岸边一棵被水淹得半死的歪脖子柳树上,然后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暂时没有闯军追兵的踪迹后,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头看向船舱。他默默地看着朱由检依旧紧紧抱着刘三船夫的尸身,老泪纵横,泣不成声;长平公主也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伏在船舷上,瘦弱的香肩不住地耸动;王崇恩则瘫坐在船板上,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口中只是反复喃喃念叨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赵子龙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这个名叫刘三的船夫,他的死,无疑是悲壮的,也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个想在乱世中多赚点钱活下去的小人物,却阴差阳错地卷入了这天倾之祸,并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的死,像一根最尖锐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了船上每一个人的心里,尤其是朱由检。
“妈的,这操蛋的世道,人命贱如草芥。”*赵子龙在心中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他看向朱由检,“不过,这老小子要是真能因为这件事脱胎换骨,那刘三也算死得有点价值了。虽然这代价,太他妈沉重了。”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个人的勇武,在这样宏大的历史悲剧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众人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在黄河南岸一处相对僻静干燥的小山坡上,赵子龙用那根救过他们命也杀过敌的黑木棒,和王崇恩一起,轮流挖掘,朱由检和长平公主则用手刨,艰难地挖了一个浅浅的土坑,将刘三船夫的尸身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没有棺木,没有寿衣,甚至连一张裹尸的草席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新堆起的黄土坟茔,孤零零地矗立在黄河南岸,遥望着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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