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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衣。”崔钰突然甩出张黄符贴在他伤口,“雪鹞子的狼毒已入心脉,再耽搁半刻,你连棺材都省了。”
观外起了风。
武判官躺在棺中,看着金针随星图流转自行刺入穴道。剧痛混着酥麻窜遍全身,他咬紧的牙关渗出血丝。崔钰盘坐在棺椁旁,青竹杖横在膝头,杖头阴阳鱼正对着窗外残月。
“道长为何救我?”武判官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
崔钰没回头,指尖摩挲着竹杖刻痕:“二十车朱砂值这个价。”
“修缮道观的银钱,城主给过你多少?”他猝然发问,短剑贴着棺盖游走。
崔钰的铜葫芦擦着剑锋掠过,酒液在棺面泼出诡异图案:“寒疆的雪埋不住秘密,但能冻僵舌头。”他屈指弹飞葫芦塞,酒香里混着血腥气,“守心坪的山契,三车龙涎香,二十车朱砂,这些东西算是你的买命钱,买的也是这观里七百三十尊神像的眼——它们看得见雪鹞子,却看不见香火。”
武判官转头又问:“这偌大的道观,就你一个人?”
崔钰笑着回道:“不是还有它们吗?”
说着突然掷出铜葫芦,窗外传来声闷哼。一道黑影从檐角坠落,手中淬毒的袖箭尚未射出,便被葫芦里窜出的蛊虫啃成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