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碗,酒液溅在碑面,竟凝成个“囚”字,“仙没锁住,反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酒摊老板闻言大笑,露出满口金牙:“崔道长说得对!上月还有个中原修士,非说这碑是上古神器,抱着睡了三天——结果冻掉了两根手指!”
笑声未落,长街尽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队西域商人牵着白骆驼走来,驼铃上缠着五彩丝绦,每走一步都漾开圈光晕。为首的紫袍老者手持罗盘,盘针正死死指着无字碑。
黄昏的玲珑镇像幅水墨画。
青石板路上的雪化了又冻,踩上去有细碎的脆响。铁匠铺的老张头正在打一把镰刀,火星子溅到对面药铺晒的雪莲上,惹得小药童哇哇大叫。卖冻梨的赵婆婆笑呵呵地分给孩子们零嘴,转身却往酒摊老板的袍子里塞了颗暖玉——她总说这老光棍“寒气入肾”。
崔钰和谢沉舟蹲在玲珑塔飞檐上,俯瞰这幅烟火画卷。塔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每一声都恰巧合上镇东私塾的诵经声。
“师兄,”谢沉舟忽然问,“你说这镇上的百姓……知不知道自己是活在阵法里?”
崔钰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王寡妇硬塞的辣炊饼。他咬了一口,辣得眼眶发红:“你当官时,可曾告诉百姓税银去了哪儿?”
谢沉舟沉默。
暮色渐浓时,那支西域商队又悄悄围住了无字碑。为首的紫袍老者掏出一把骨刀,刀身刻满符文。就在他即将划破碑面的刹那,整座玲珑塔突然亮起青光——塔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图,每一颗星子都连着地上的某户人家。
“果然。”谢沉舟吐出块辣椒籽,“以万家灯火为阵眼,好大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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