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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经在破庙中递来的一碗糙米粥的温度,那守心坪上并肩看朝阳的侧影,那龙虎山烈焰红裙决绝冲向毁灭的背影......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比这栖云顶万载寒风更加刺骨的虚无。
“呵......呵呵......”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笑声,从崔钰喉咙里断断续续地挤出,混合着血沫,充满了令人心寒的自嘲与绝望。他蜷缩起身体,如同受伤濒死的野兽,将脸深深埋进沾染了自己鲜血的冰冷茅草里,肩膀无声地剧烈耸动。滚烫的液体终于冲破眼眶的堤坝,混着血污,洇湿了枯草。
青崖道人静静地看着,霜雪覆盖的眉头紧锁,独眼中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他没有出言安慰。大道无情,有些绝望,只能由人自己一寸寸地嚼碎了,咽下去。他枯坐守心坪百载,见过太多生死别离,道心早已如脚下冻土般坚硬。然而此刻看着崔钰,那沉寂的心湖,依旧被投入了一颗沉重的石子。
良久,当崔钰那压抑绝望的呜咽渐渐变成死寂般的沉默时,师父青崖道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如同在无边黑暗中,极其遥远地,点亮了一盏微弱飘摇的灯。
“永生龙柏......确无逆转生死之能。然......”
这微弱的转折,如同一根细针,刺破了崔钰沉沦的绝望死水。
他埋在草中的脸,极其缓慢地抬起。沾满血污和泪痕的脸上,那双曾经燃烧着毁灭之火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空洞,却又在死灰深处,挣扎着燃起一丝微弱到极致,近乎本能的光。
青崖道人的目光,没有看他,而是投向了遥远的西南方。那是比龙虎山更加遥远,更加神秘,早已在岁月长河中化为传说的方向。
“然太古三母树,并非只有永生龙柏一株。”老人的声音带着一种追忆古老秘辛的悠远,“还有一株,名曰‘长生甘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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