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老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戾气,随即又被他强行按捺下去,化作一声更深的叹息,融入了呜咽的风里,“忘个屁!老子当年在凉州道上,还有北边寒烬山脉,砍的人头能垒成一座京观!结下的梁子,哪一个不是血海深仇?哪一个不是跺跺脚能让一方地界抖三抖的主儿?”
他猛地转身,正对着崔钰,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像是被压抑太久的火山口:“老子躲在这里,不是怕死!是怕连累!怕婆娘和没出生的娃儿,跟着老子遭殃!”他指着脚下这片贫瘠的土地,“这火穴口,是老子给自己选的坟地!哪天那些***真找上门,老子就拖着他们一起,埋在这黄沙底下!”
崔钰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老赵的咆哮在空旷的戈壁夜空中显得格外孤寂,很快就被无情的风声撕碎吞噬。
等到老赵胸膛剧烈起伏的喘息稍稍平复,崔钰才再次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回驷冥川去。”
老赵一愣:“啥?”
“驷冥川。”崔钰重复道,目光再次投向北方,“那里是北境寒疆的门户,也是守心坪的外围。十万大山,罡风裂谷,毒瘴弥漫,除了世代居住的山民和必要的行商,没几个外人敢乱闯。那里的规矩,比凉州的黄沙更硬。”
老赵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知道驷冥川是个什么地方。那里是真正的绝地险域,也是天然的屏障。
崔钰继续道,声音低沉而清晰:“等我办完事,自会回到寒疆。到时,我们一起回守心坪。”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山下那点微弱的灯火,“那里也许是这九州大陆上最后的一片净土了。”
守心坪!这几个字像重锤敲在老赵心上。
那是崔钰的师门,是栖云观在北境寒疆真正的根基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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