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想要什么,他说想要生日礼物。今天你生日?他心想屁,却点了头。
他听过祖传民给女朋友盘了家蛋糕店,说想做点正经营生。他这么说时其实没想过为什么,只下意识猜祖传民大概挺喜欢他女朋友,人在跟喜欢的东西相关的事上,总是更容易心软的——后来仇良才知道自己做了个多么正确的决定。祖传民手上只有两条能给他干的挣钱营生,一条卖“药”,一条卖“蛋糕”,前者自然赚得多,不过也容易没命,后者白天赚得少,不过晚上赚得还行。于是一晃又是一个叁年过去,“小仇哥”混成了“仇哥”,有了自己的住处和小弟,挤掉了严胖子,接手赌场的营生。
这几年他名义上效忠祖姓兄弟,但兄弟俩并非总是一条心,这便成了他动心思的地方。祖姓兄弟的老大叫祖传新,老二叫祖传民,祖老大最近看上了家隔壁市的夜总会,想用它撬隔壁市的地盘,为此几乎动用所有现金流,老二祖传民手上吃紧,颇有不满,对底下人也催得紧了些,以至于连仇良都派下去讨债了。不过仇良对此没什么意见。他赌场里的“账面亏损”太严重,叁十万的“死账、坏账”,小祖哥把他教训了一顿,叫他干什么他都得答应。他把这叁十万以小祖哥的名义借给了刚才那个刘海峰,等到放满二十八万时,就是他盘下刘海峰的饭店的时候。至于祖姓兄弟,他做那叁十万坏账前留了一手,套了两个祖传新的人进来,又把刚才让刘全洲带走的借款协议署了祖传民的名——刘全洲是祖传新的人。
仇良点上第叁根烟,现在他要做的事只剩下等,等散播出去的祖姓兄弟现金紧张的消息被老客户听到、来找他打听,等祖传新给他打电话,他再装傻说刘全洲把协议拿走了,再等祖姓兄弟狗咬狗,看祖传新下一步要使唤他做什么。至于他的生日到底该是哪一天呢?他不记得了。
仇良一走就是两小时,脑子里盘算的事太多,他得反复检查自己手上有没有疏漏,露了一处破绽,要填上的就是这条命,等他发觉自己被车喇叭吵到烦躁时,抬头,原来已经走到市中心了,这不是处给他转悠的地方,东西太贵,营生太干净,说话太文明。
十九岁的仇良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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