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着究竟该用
“奔流到海”
还是
“奔腾到海”。李新宇看着他们涨红的脸颊,忽然想起柳老先生临终前的嘱托:“文字是活的,要让它们在人间呼吸。”
三个月后,第一批活字印刷的《唐诗三百首》摆在了朱雀大街的书摊上。封面用的是蜀地运来的青竹纸,题签处留着空白,供购书人自己题写名字。有个卖胡饼的老汉捧着书,让识字的书生教他读
“谁知盘中餐”,读到
“粒粒皆辛苦”
时,粗糙的手掌在书页上反复摩挲。
李新宇又踏上了路。这次他没带银两,只背着一捆新印的诗集。在华阴县的私塾里,他见孩子们用炭笔在墙上默写
“锄禾日当午”,便将诗集送给先生:“缺的那两句,是从渭南老农的歌谣里补的。”
先生翻开一看,补笔旁画着小小的稻穗,墨迹里还沾着几粒谷糠。
行至楚地云梦泽,恰逢渔汛期。舟子们围着他唱
“朝辞白帝彩云间”,有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突然指着他的诗集:“阿爹唱的‘轻舟已过万重山’,比这书上多了个‘轻’字呢!”
李新宇眼睛一亮,连忙掏出纸笔,让小姑娘一句句念来,原来当地渔歌里,这诗竟有别样的流转韵味。
五年后的重阳节,李新宇被请回勤政殿。新帝正拿着那本最初的残卷,与补全的诗集对照着读。檀香依旧在燃,只是这次添了新采的桂花,香气里混着墨香,竟与他记忆中西市书坊的味道重合了。
“李爱卿,”
新帝指着书架最上层,“那里该放本最完整的。”
李新宇抬头望去,阳光正好落在那个空位上,仿佛早已为这册诗集留好了位置。他忽然明白,三万五千字的补全不是结束,当这些诗句走进田埂、客栈、学堂,才算真正活了过来。
归途中,他路过当年捡到残卷的书架,见一个小内侍正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将一本新抄的《唐诗三百首》插进缝隙。那孩子的袖口沾着墨痕,脸上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郑重,像在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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