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妹妹留在荣国府,来日还不是给宝二爷做了妾?”
“那如何能一样儿?”袭人有苦自知。聘金三百两不算少了,当初荣国府买了其做丫鬟才二十几两银钱。
母亲得了这等富贵病,既有此法可延命,袭人已颇为意动。奈何她自家知自家事,早几年便与宝玉初试云雨,早非完璧之身,又哪里值三百两?
若此番应下,只怕来日那曲老爷定然恼羞成怒,说不得于自家反倒是祸事一桩。偏生她一个女儿家的,实在不好与哥哥说将此事。
“哪里不一样了?”
袭人答不上来,只转而道:“我再想想法子,绮霰斋的银匣子便在我手里……实在不行我挪腾些珍玩出来,总能兑些银钱。”
自芳顿足道:“糊涂!那贾家的物件儿都是有数的,若是缺了少了,来日又是一场官司!莫忘了前头那几个丫鬟,前两日我还瞧见碧痕那丫头涂脂抹粉的坐在龟奴肩头,正往酒楼去呢!”
袭人就道:“那我去求了宝二爷。”
“他?如今不过是顽童,每月又能得几两月例?”自芳烦躁道:“罢了,我先去将你嫂子的头面典卖了去,总要撑到年后再说。”
脚步声窸窸窣窣逐渐远去,袭人咬了下唇呆立半晌,方才扭身垂首往巷子口而来。
陈斯远因着离得不远不近,倒是听了个含混,只隐约听见好似袭人之母得了劳什子富贵病?
待听得袭人渐近,陈斯远扭身退开十来步,这才负手踱步回转。
那袭人闷头而行,心下兀自思量不已。哥哥自芳说的没错儿,绮霰斋里的物件儿自然是有数的,袭人又以贤良示人,漫说是偷拿,便是问宝二爷讨要都不好张口。
她垂着螓首暗自思量,一时间又往哪里去找寻几百两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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