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攥着豁口陶盆围成半圆等着接猪血,她们盘算着接完猪血,能蹭点热汤回去给孩子润肠。
盛成功换了身对襟老布衣裳,拿了一条枣木拐杖。
这拐杖看起来有年头了,上面还雕成了龙头形状。
拐杖跺地三响,他用洪亮的嗓音喊:“送祖宗喽……”
当地风俗,年前接祖宗回家过年,年后还要送回去。
沉重的拐杖跟夯地似的夯在祠堂地面砖头上岗,震得大梁上“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横幅簌簌落灰。
大牤牛手持钎刀在黑猪跟前比划。
黑猪还在嗷嗷叫。
他上去冲黑猪前胸一脚,黑猪估计被踢得岔了气,这下子钎刀再顶到它跟前它就没声了。
见此有老人冲钱进得意一笑。
钱进懵了。
敢情这钎刀的杀气是这么来的!
钎刀捅进喉管横拉,猪血喷在接盆里,盆里今早上落下的白霜顿时消散无影。
老牤牛用豁口瓷碗舀起头道血,泼在祠堂门槛的凹槽里,血水顺着青石纹路慢慢渗进了冻土。
杀了猪开始褪毛。
滚水浇上猪身的刹那,腥臊蒸汽裹着死皮味漫过晒场。
二十几个半大孩子挤作一团嘻嘻哈哈,对于血腥场面毫无惧色。
钱进被让到祠堂耳房烤火,抬头瞥见梁上悬着的麻绳网兜里有干瘪的肉丸。
盛金顺告诉他:“那都是上俺队里来偷东西的小偷,叫人抓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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