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第二,县官不如现管,咱找不到新主任那里去,咱是跟医药站、回购站和合作商店搭边,新领导总不能从市里带来一帮兵吧?最后他要办事不还得指望以前的老班子?”
周林文长叹一口气。
他们已经走了一段路了,有些劳累,周林文掏出军绿水壶喝了一口又递给老周:“二叔喝一口吧。”
老周看着青年粗糙的手掌摇了摇头。
他没心情喝水。
靠着公社越近他越是打怵。
他忍不住想起去年这时候为了给队里的地讨些农药,他在李站长办公室门口蹲了整整一上午。
最后托人去大队捎了话,大队把攒了半个月的鸡蛋全送过来,才换到一箱子发了潮的六六六粉。
泥路两旁的杨树抽出了嫩芽,在春风中轻轻摇曳。
远处传来拖拉机的轰鸣声,几个社员正在翻耕冬闲田。
老周抬头望了望天,瓦蓝瓦蓝的,昨夜的雨水把天空洗得透亮。
他不由得紧了紧怀里的包袱,布料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
西坪生产大队在自店公社最西北边,隔着公社远,平时走动便少,跟各单位领导关系疏远一些。
今天路滑没法骑车,他们走着来的很耗费时间,天不亮出发,等到了公社便已经快十点钟了。
三人转过供销社斑驳的砖墙,医药站绿漆门框上“为人民服务”的标语在雨后阳光下泛着光,大门敞开,里面有欢声笑语传出来。
周林文看看周围无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老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急忙瞪眼:“别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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