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可恨的妹妹。
第二天,我将自己攒的几毛钱全部拿了出来,在饭桌上交给了爹。
“爹,娘,给妹妹治病吧,以后我不吃肉了,也不用木头手枪和弹弓,我也会去地里努力赚公分的,我也不要娶媳妇了,我就跟爹娘,还有妹妹一起过。”
娘放下筷子,捂着脸哭了出来。
爹红着眼,将我拉到了跟前,将那几毛钱重新塞回了我的手里,一遍又一遍的摸着我的脸,他手掌上的老茧摸的我脸火辣辣的疼。
这是我第二次从我爹娘这里感受到疼痛。
日子伴着草药味过了下去,妹妹一日日的长大,她像是个泥瓷娃娃,除了躺在炕上,就是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走进她,便会闻到更浓郁的草药味。
或许是经常不出门的缘故,妹妹很白,黑亮亮的头发伴着消瘦惨白的脸,还有一双漆黑的瞳孔,那双眼就像夜幕里天上的星星,黑得纯粹,亮得夺目
,一眼便能撞进人的心尖。
像山里跑出来精怪。
我总觉得妹妹有一个自己的世界,她会看着墙角的蚂蚁看好久,这双黑亮亮的眼睛像是活了过来滴溜溜的转。
她也总会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人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意识,院子里的鸡知道是我们在养它们吗。
——路对面那颗合欢树会有疼痛吗,旁边叔家里的孩子总是对着它踹,还喜欢扯它的叶子,它会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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