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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得很慢,从每个转角经过时都能听到门内的说话声,一步接着一步,终于抵达了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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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晚明知等待自己的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心里却仍旧抱有期待,钥匙在锁孔轻转,咔哒一声门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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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声,饭桌前闷声干饭的男人抬了抬头随意瞟了一眼门边背着书包的少年,目光幽暗,什么话也没说又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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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去厨房拿碗吃饭吧。”男人对面的中年女人不动声色撇了下嘴,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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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丽轻佻了下眼,趁程晚进屋拿碗筷的功夫赶紧把桌上的鸡翅鸡腿都挑了出来通通塞进身边半大的孩子的碗里,塞了个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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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男人脸色一沉皱了皱眉,被女人瞪了一眼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越发沉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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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程晚中间沉默了好久才把后面那个称呼说了出来,说完拉开凳子在额角光秃的男人身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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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晚吃饭很规矩,只夹眼前的菜,细嚼慢咽的样子和行为粗狂的男人形成极大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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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喝?”男人不满地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在对面抽了张纸粗鲁地擦了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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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晚慢吞吞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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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男人不爽地哼了一声,斜睨着眼,“我看你心里不满得很,这桌上一大盆鸡肉没见你夹过一块,这次想好怎么跟你妈诉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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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口中的这个“妈”显然不是程晚对面那位,不然刚才默不作声的男人也不会现在突然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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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晚停下了咀嚼的动作,身体绷直了一瞬,神色不明地看着眼前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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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菜混着肥肉,金棕色的油装了半个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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