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建筑

头盔灯的光柱向上刺探，照亮了入口通道上方巨大冰棱的一小部分。现在，面对这种尺度的巨门，他眼神中有一种更深沉、更原始的东西，一种近乎敬畏的茫然。

他们踏入黑暗。靴子踩在光滑如镜的冰面上，发出空洞而悠远的回响。头盔灯的光束在巨大的空间里显得如此微弱，仅仅能勾勒出近处一些模糊、庞大的轮廓。巨大的支柱，像是冻结的龙卷风，从冰封的地面拔地而起。墙壁并非垂直，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符合巨人手掌推压弧度的内倾，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半透明的冰壳，冰壳下隐约可见某种深色的、非天然矿物的材质。

“看！”廖咫路说。他的光束锁定在一面相对干净的冰壁上——这里的冰层格外澄澈。灯光穿透冰层，照亮了后面巨大的浮雕。这些印记是某个庞然大物，在墙壁材料尚未完全凝固的远古时刻，徒手按上去留下的灼痕。印记周围的冰层里，还冻结着无数细微的、被瞬间高温气化又急速冷却的矿物结晶，如同环绕巨手的星尘。

“手印……”简大翎说，他仰望着那印记，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他们闯入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的冰封殿堂。穹顶高得无法企及，仿佛支撑着整个冰原的天空。殿堂中央，一个由整块巨大的深蓝色晶体雕琢而成的球体，悬浮在同样由冰晶构成的、错综复杂的环形支架之中。球体表面，无数光点在幽暗地、微弱地明灭着——勾勒出陌生的星座、螺旋状的星云、以及意义不明的几何光带。

这巨大星图仪器的基座附近，则环绕着一圈雕塑。

他们的身躯由某种奇异金属熔铸而成的物质构成，线条粗犷，充满力量感，即使隔着厚厚的冰层，那股蛮荒而精密的感觉依旧扑面而来。冰层异常纯净，将他们的身影清晰地封存至今。

慕玄站在巨大的星图下方，仰望着那在幽暗中兀自明灭的冰冷星河。头盔灯的光柱在他脚下投出一个渺小的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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