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儿子的手背，拎上背包向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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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里装的是方斯宇的遗书，他并不善于表达感情，临别的话语只有短短几句，被压在床头柜的夜灯下：“妈，我把芦荟带到了外面，公园的风景很好，希望它能认识新的朋友，也能开出金色的花。希望你和弟弟能平安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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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背面写他银行账号、密码，以及一些投资产品金额信息的字都比他心里话多。孟涵山光是回想起来，都觉得鼻子泛酸，哭干的眼泪又要往下掉——做母亲做到这份上，还不如她代替斯宇去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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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要做的事还没做，斯宇也还睡着。孟涵山只得强忍悲伤，走在公园寻找儿子遗物的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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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青灰色的石子被雨水冲洗得透亮，路边尽是枯黄发卷的叶子，萧瑟的景色看得她心头阵阵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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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芦荟本就半死不活，又在移盆过程里伤了根。这三天她光顾着着急儿子的抢救，也不知道小东西现在是死是活。或许她应该尽快去植物园选一颗外形相似的替身，免得儿子醒过来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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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斯宇吃午饭的地方很好找，孟涵山没担心很久，就在浓绿色的丛林中一眼找到了它，她的“斯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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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好地呆在那里，小不愣登的新秀脱掉了最外层焦黄蜷曲的腐叶，藏在中心的芽点上生着四个小小的尖刺，它比任何时候都绿，像呱呱落地的婴孩冲世界蹬动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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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荟哪里都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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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炎炎酷暑终于过去，就到了多肉植物旺盛生长的秋日，它会挣开桎梏，等待下一场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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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有一瞬间变得很安静，她眼里看着那颗芦荟，什么都听不到，但那之后世界又慢慢变得很吵闹，有树叶在风中振翅、有鸟儿啁啾歌唱、还有路过行人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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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涵山记不得上次出门散心是什么时候了，她坐在斯宇常去的长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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