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时候，提笔拿了绢帛开始画。赵宣和在一旁凝神看着，半晌，道：“六郎，我真是......艳羡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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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陛下何出此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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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胸中有丘壑。池中养的鱼终归不如山野中的，叫庄子来此，想必不能知鱼之乐。寡人么，不过临渊羡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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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窠拿笔点了点寿山石研磨成的红颜料，细细落笔，轻声道：“陛下以天下为渊，我不过渊中一尾池鱼。我生死在乎陛下，陛下，又何故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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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宣和盘腿坐着，侧首望向他。刘窠也只有画鱼的时候能这般上心认真，平日见他，要么在花楼，要么在吃酒，没个正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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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赵宣和自己，早已担待了玩物丧志之名。这天下深渊一般，他不要;可也没人能准许他抛下一切，如刘窠般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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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差不多了。”刘窠搁了笔拍拍他，“你拿回去临摹临摹。画鱼画的便是戏广浮深，相忘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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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宣和一愣：“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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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宣和是真聪明，千载难逢。他未过多久就将刘窠那一套参悟透了，先是画鱼，再去画他的花鸟，惹得蔡京老狐狸一进宫便夸：“您这真是工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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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家的“工笔画”，市井间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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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窠待在京华，三月未曾出去，都在帮衬赵轩和。他也想出趟门瞧瞧山野中的鱼，可贡院的掌事这回不放他走，横眉怒目地道：“你这厮若跑了，洒家命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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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无法可想，买了二两酒，回了文书院。夜深了，赵宣和不在，他只看见几案上呈着皇上未画完的芙蓉锦鸡，工笔重彩，华贵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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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旁坐下，铺展开纸张来。提起笔，他的手不自觉颤了一颤。宫中锦鲤画多了，他几乎忘了他的鱼到底是什么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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