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和血污黏住的霜发,小心翼翼地擦去她唇边的血迹。动作极尽温柔,与他魔君的身份和此刻的惨状形成强烈的反差。
“别胡说…我们…死不了。”他的声音嘶哑虚弱,却蕴含着磐石般的坚定。他感到体内被冰魂寒气梳理后的魔气,虽然总量大减,枯竭至极,却在冰寒的压制下变得异常“温顺”,甚至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但前所未有的“和谐”方式,与他濒临崩溃的魔核进行着微弱的共鸣和修复。这片魔土的滋养之力,在冰魂的辅助下,似乎开始真正地、深层地作用于他的本源。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极其缓慢地坐起身,将虚弱到连手指都无法动弹的苏映雪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让她冰冷的身体完全依偎在自己同样冰冷、却因为魔核微弱搏动而透着一丝诡异暖意的胸膛上。他撕下自己破烂衣衫里还算干净的布条,笨拙却无比轻柔地为她包扎还在渗血的伤口。
远方,那座魔骸之城巨大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而倒下的巨魔残躯,如同一个巨大的坟冢,散发出衰败与死亡的气息。
荒丘之上,只剩下两人沉重而微弱的呼吸。陆昭明紧紧抱着怀中冰冷的身躯,赤红的魔瞳望向魔城的方向,没有绝望,只有一片冰冷的、为了生存而不惜吞噬一切的决然。魔气在他残破的伤口边缘极其缓慢地萦绕、蠕动,仿佛无形的丝线,尝试着进行更深层的修补。这片魔界,正以其残酷的方式,悄然接纳着它归巢的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