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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寺西侧那排低矮廨署,在黎明前灰暗的天光下,如同废弃的墓穴,死寂无声。郑墨推开自己廨署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浓重的草药和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反手插上门闩,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腔剧痛。
必须处理伤口!必须……活下去!
他挣扎着爬到炕边,从角落一个破旧的藤箱里翻出前几日医工留下的伤药和干净的麻布。药粉是粗糙的褐色粉末,带着浓烈的苦味。他解开左臂上早已被血浸透、冰冷黏腻的布条。伤口狰狞地翻卷着,边缘红肿发烫,深可见骨。他咬紧牙关,将整包药粉狠狠按在伤口上!
“唔——!”
钻心的剧痛让他闷哼出声,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眼前金星乱冒。他死死咬着牙,用干净的麻布一层层用力缠紧,直到鲜血不再迅速渗出。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瘫倒在冰冷的土炕上,汗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窗外,天色由深灰转为一种惨淡的鱼肚白。龙首原方向的浓烟依旧弥漫,给这黎明蒙上了一层不祥的灰翳。
“笃……笃笃……”
极其轻微、带着特定节奏的叩击声,在门板下方响起。
郑墨猛地睁开眼,强撑着坐起身,低喝:“谁?”
“郑令史……是我……阿七……”
门外传来少年压抑着恐惧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郑墨迅速起身,忍着全身的剧痛,拉开一条门缝。阿七像只受惊的兔子,嗖地钻了进来,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小脸煞白,眼中充满了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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