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身形枯槁得如同冬日里最后一片挂在枝头的枯叶,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乱糟糟、花白纠结的头发和胡须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浑浊、深陷,眼白布满了血丝,瞳孔却异常地幽深,如同两口枯竭了千年、却依旧沉淀着无尽黑暗的古井!没有绝望,没有麻木,只有一种看透了一切、沉淀了无数岁月风霜、却又燃烧着某种奇异火焰的……**洞悉与嘲弄**!
他身上穿着一件几乎无法分辨原色的破烂囚衣,裸露出的手臂和小腿瘦骨嶙峋,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狰狞的鞭痕、烙印和伤疤。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脚踝——那里锁着两根比寻常刑徒粗重一倍不止的、黝黑沉重的铁镣!铁镣连接着深深嵌入墙壁的巨大铁环,限制着他只能在那片角落极其有限的范围活动。
老人挪到油灯光线勉强能照到的边缘,便停了下来,佝偻着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他抬起那只枯瘦如柴、布满污垢和老茧的手,极其缓慢地、指向郑墨身下那片在昏暗中依旧显眼的、深色的血迹,喉咙里再次发出那嘶哑干涩的声音:
“……血……流了不少……”
“……再不止住……你这把刚点着的火……就得……熄在这儿了……”
他顿了顿,那双幽深的眼睛透过乱发,如同鬼火般钉在郑墨惨白的脸上,嘴角似乎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熄了……可就……没人听……老头子……讲那骊山……地底下……埋着的……真龙……和……尸骨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