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堂 第21节

“咿？你确定你没买错唱片吗？我唱的可是流行歌，又不是阿妈哼得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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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可出不了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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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笑了。弄堂阿妈唱——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月亮亮，家家小囡出来白相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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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眸子一亮，对着化妆镜里的自己说道：“上一次，坐在这里的还是朱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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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司珂有一阵子没见到朱丹了，关切道：“是呀，今天怎么没一起来？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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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用指甲刮了刮眉尾，笑道：“从前敢说形影不离，现在可不敢这么说了，谁又当真是谁的影子呢！更何况她现在搬到淮海中路去了，见一面怪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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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司珂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她最近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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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捏起帕子的一角扣着指甲壳里嵌入的眉粉道：“好得很，你要不放心，我替你约她出来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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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司珂连忙道：“好啊，我请你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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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歪了歪嘴唇笑道：“别吃饭了，跳舞吧，朱丹刚学会了跳舞，你该陪她多练练。不过啊，你得记得当天穿一双好皮鞋出门，踩上去要够软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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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司珂见她笑得古怪，追问道：“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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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掩嘴笑道：“当然是给朱丹踩啦！太硬的鞋子踩起来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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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司珂笑着，默默记下。他又问琉璃如何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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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努努嘴，意思是按照橱窗里的女明星样式打扮，一张小脸扑得惨白，眉毛却是描得仔细，宛如丹青勾勒在白纸上的细长笔触。旗袍领子选得很低，露出一截颀长的脖颈儿，脖子没有扑粉，照片洗出来时要比脸灰些，这灰也是橱窗里统一的灰，女明星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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