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堂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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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珒听得心里难受，同身为中国人，他又岂会不恨？可他的恨与正彻的恨大抵又是两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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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道：“那孩子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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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连平。子小孙，连接的连，和平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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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珒颔首道：“日后生活要是遇到困难，让他尽管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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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彻欣喜地跳了起来，抱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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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与男人拥抱总是有些别扭的，越珒推开他，摁住他的肩膀叮嘱道：“这些话私下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别逢人就说，尤其是爸爸，他当真敢卸你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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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话我只在大哥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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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珒挑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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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讪讪笑道：“这个家里就属大哥最明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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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木书桌上书堆积木似的垒得奇高，七歪八扭，有随时轰塌的危险。右手边摆着一盏掐丝景泰蓝台灯，伞状的乳白玻璃灯罩亮着，这盏台灯说起来还是越珒读书时用的，本来都被佣人丢进储藏室了，有一日正彻无意间看到了很是喜欢，拿回去宝贝似的擦得一尘不染，自己研究着换了灯泡继续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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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彻不喜佣人动他书桌，收拾干净了反而要挨他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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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亮，越珒赫然发现就连五弟都已经开始长胡子了，细细的，绒绒的，像初春从地里新冒出来的嫩芽。他又在一堆纸稿里瞥见了旁人的字迹，只露出了一截，歪七扭八，看起来像是小学生写的字。他心里暗自忖度，表面上假装没有看见，目光移到别处，问：“房间怎么这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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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彻道：“革命以光鲜亮丽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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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默。正彻忽道：“我晚上听见你训二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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