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堂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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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的习惯，在最后拓上最亮的色彩和细小的笔触，修饰的多了，连他们自己都忘记了最初的造型，厚重的油彩有着遮掩事物本质的能力，譬如在京剧里，油彩能使粗糙的男性摇身变成妩媚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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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丹爱不释手道：“你告诉了我，就不怕我私下偷偷调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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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还怕你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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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拒呢，卸下来，待会我就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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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调侃道：“其实你喝醉了还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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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珒第一次听到别人用可爱这个词形容自己，羞赧道：“不知道，我自己是完全失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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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太遗憾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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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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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夹着画笑道：“不回忆就不回忆，我反正是记忆深刻。”又道：“你要是再送我画，就送吴大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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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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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认识？巴黎留学回来的画家，曾经是新华艺术专科学校的教授，前几年还在法租界办过展览，画的很抽象，和我追求的放浪形骸非常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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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他望着她沉吟了一会儿，摇头道：“不好，你现在已经很放浪了，再放下去，仅有的那一点颤抖的轮廓也放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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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机缘巧合看到了吴大羽的《井》，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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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她画的再不好，至少还能认出物种，在他看来抽象派的作品，可以什么都不是，也可以什么都是，是也不是，不是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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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嘴上嫌她画得狗丑，但私底下却是熨平了拿木框裱了起来，放在抽屉里珍藏着，每每翻出来欣赏的时候都会惋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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