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洛威尔。穿过透明的大楼墙壁能看到后边葱郁的青山,楚天乐夫妇当年就住在那座山里。当父亲冲动地引爆炸弹时,也许站在这儿就能看见那团火光?父亲就这么一走了之,把苦难留给妻子和遗腹子……他苦涩地摇摇头,驱走了这些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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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威尔是位瘦长的白人男子,年近七十,面如铁板,目光犀利,脑袋剃得锃光,头顶有点儿尖,像个小头朝上的鸡蛋,模样有点儿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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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请何明就座后,直截了当地说:“鱼妈妈向我大力举荐了你,说你是一个热血汉子,有殉道者的激情。还说你性格稍有偏激,属于那种‘一根筋’的生性。我说,听起来这正是‘乐之友’眼下需要的人——为‘睡美人计划’寻找几十位严厉的督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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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生硬地说:“恐怕我得声明一下:我同意与你见面,并不意味着我已经放弃自己的观点,更不意味着我愿意为‘乐之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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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过,在我俩谈话之后也许你会改变主意。咱们可以走着瞧。”他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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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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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对你有更深入的了解,所以今天约你到这儿,来一个面对面的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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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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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五十七岁,是个遗腹子。父亲早亡,母亲也在二十年前去世。你没有婚育,至今独身一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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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何明说,“你当然知道的,我父亲曾企图刺杀楚天乐,自爆身亡,成了人类公敌,成了这个时代的‘灾星’。而我一生下来就是公敌的儿子,是一个小‘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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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这段历史,但‘公敌’‘灾星’这样的说法太过分了。只能说,他因为性格上的偏激和冲动,最终成了悲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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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的儿子最好不要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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