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
待两人换过马车,陈稚鱼刚踏入车厢,便听见一声极轻的痛吟。她俯身凑近,见陆曜躺在临时搭起的木板上,额上满是冷汗,方才那声,原是他疼得忍不住泄出的。
他左肩插着一支箭,箭羽兀自颤着,周遭的衣料已被血浸透,凝成深褐的硬块。
陈稚鱼只觉眼眶一烫,泪珠险些滚落。她不敢碰他,怕动了伤口更添痛楚,只双膝跪在车板上,直起身子望着他因剧痛而紧蹙的眉峰,声音发颤:“陆曜,陆曜!能听见我说话吗?”
车外风声呜咽,车厢内静得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每一次起伏,都似带着撕裂般的痛。
陆曜犹记方才意识尚清,父亲在耳边低语,说已入了城门,再行半个时辰便能到家。
早有小厮赶来接应,他那时还强撑着吩咐,万万不可将受伤的事告知阿鱼。她如今的身子,哪里禁得住半分惊忧。
他原是不肯回止戈院的,这些时日,她指不定如何牵肠挂肚,他又失了约,未能如期归来。
回去请大夫,少不得要闹出动静,定然瞒不住,他恍惚记不清,是否叮嘱过父亲,莫要送他回那处。
不敢睡,也不能睡……肩上的痛如烈火烹油,他死死咬着牙,生怕一合眼,便再也醒不来见她。
直到那焦急的呼唤穿透混沌,鼻尖萦绕的浓重血腥里,硬生生挤进来一缕熟悉的清甜——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约莫是撑不住了,竟坠入了梦乡。梦里,阿鱼一声一声唤着他的名字,温柔又急切,缠得他心头发紧。
颊边忽然覆上一片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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