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暗自道:只怕这不是来者是客,而是来者不善。
尚未踏入大厅,里头便传来一阵格外刺耳的笑语声。那笑声虽密,字句间却藏着锋刃,听得人心里发紧。
陈稚鱼刚掀帘进门,就听见蔡氏扬着声音道:“你们陆家倒是把这姑娘藏得严实,往年间竟从未听说还有位三姑娘。今日一见,果然不俗,也难怪要这般大张旗鼓地为她择婿了。”
这话里的刻意挑衅,已是毫不遮掩。下头陆萱暗自握紧了拳头,被羞辱的脸色难看,偏偏在众人面前又不能失态,只能装个聋子。
上首的陆夫人脸色更是沉得能滴出水来,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
蔡氏却恍若未闻,半点不觉自己踩了主家的脸面,反倒一眼瞥见进门的陈稚鱼,忽然拍手笑起来,亲昵地拉过身旁一位夫人,闲话似的说道:“说起来,陆家的姑娘好,选的这媳妇儿也是一等一的出色。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这位少夫人当初可是极得圣上恩宠的,头一遭进宫就给圣上行了‘大礼’,当场就得了桩好婚事呢!”
她说着笑着,仿佛只是在说一桩极好笑的笑话,可话里的讥诮藏都藏不住,周遭的夫人听了,没一个跟着笑的。
今日原是陆家做东,众人皆是来捧场的,哪有当着主人的面这般挖苦的道理?一时之间,厅里静了大半,各人脸上都带了几分讪讪,目光在陈稚鱼与蔡氏之间游移,气氛尴尬得厉害。
陆夫人冷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可身后的艾妈妈却听得一清二楚,当下心头为蔡氏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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