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发丝微动,脑海中却在飞速运转:陛下为何偏要执着于这桩旧婚约?是真要补偿陆家,还是借这门亲事将木家绑在自己身边,木家如今境况,已然失宠于圣上。又或是……想借他拒旨的由头,敲打刚翻身的陆家?
无数念头在脑中闪过,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殿内列班的朝臣,却在掠过父亲陆太师时,不期然与那双沉稳的眼眸对上。
陆太师立于文官之列,面色平静无波,只微微朝他递去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慌乱,只有与太子方才如出一辙的“暂忍”之意,仿佛早已看透这其中的利害,知晓此刻拒旨只会引火烧身。
见父亲与太子态度一致,陆曜心头的焦躁骤然平复了大半。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所有的不甘与疑虑,膝盖缓缓弯下,重重叩在金砖之上,声音虽低却稳:“臣……遵旨,谢陛下恩典。”
这一声领旨,让殿内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却也让不少人暗自叹息——陆家刚借太子案翻身,便又落入陛下这般难以捉摸的安排里,谁人不知,陆木两家因一纸婚约越走越远后,已是形同陌路,如今的木家,可是效忠怀王……
这般乱点鸳鸯谱的行为,只叫人觉得,皇帝赐美人,并非美事,更像是监视。
……
东宫之事的余波尚未散尽,陆曜领旨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般,先一步传回了陆府。
彼时陈稚鱼正与陆夫人在慕青院同食午膳。雕花窗棂外,日光透过梧桐叶隙洒下,在描金食盒上投下细碎光斑,桌上青瓷碗碟里盛着水晶肘子、蟹粉豆腐,皆是陈稚鱼平日爱吃的菜式。
近段时日,陆夫人待陈稚鱼愈发和缓。或是午后遣人传她到正院,就着暖炉闲话家常,说些京中贵女间的趣闻;或是得了江南新贡的云锦、狐裘,便拉着她量体裁衣,细致叮嘱绣娘按她的身段喜好绣上缠枝莲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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