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稚鱼借着更衣的由头,起身向陆夫人告退。离开慕青院时,晚风拂过她的裙摆,却吹不散心头的滞重。
回到止戈院,她屏退了所有丫鬟,独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榻边的锦缎纹样,脑海里却始终盘旋着一个念头:陆曜领旨了。
这个认知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心底有两个声音在激烈交战:一方不断劝慰,说陆曜素来有主见,此番领旨定有隐情,或许是朝堂博弈下的不得已为之,绝非真心要弃她;可另一方却总不受控地浮现出木家小姐的身影——那位才情卓绝、家世显赫的木氏嫡女,与陆曜站在一起,是旁人眼中再登对不过的璧人,若没有她横插一脚,或许两人早就是京中人人称颂的佳话。
“若没有我,他们本该是一段佳话。”
这个念头刚从心底冒出来,陈稚鱼便猛地攥紧了手,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难看——不对,她怎么能这么想?早在嫁给陆曜时,她就清楚这桩赐婚背后的利害,不过是皇家平衡朝局的棋子。如今陛下重提旧婚约,分明是让一切回到“正轨”,她又在彷徨什么、难过什么?难道是这些日子的安稳,让她忘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想清楚这个道理,陈稚鱼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先前的慌乱与挣扎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麻木的平静。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才惊觉自己竟已许久没有这般清醒的警惕心——这些日子与陆曜相处,他待她温厚,两人灯下论书、花前闲谈,感情日渐笃厚,她竟沉溺在这份安稳里,忘了周遭的风雨,忘了这桩婚姻本就裹着朝堂博弈的外衣。
“不该这样的……”她低声呢喃,指尖划过冰凉的窗棂,“我怎能忘了初心?”
陈稚鱼缓缓起身,转身时不期然撞进了妆台的铜镜里。镜中人一袭月白绣玉兰花的华服,鬓边斜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