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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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言不发地垂耷着头，胥衍忱也沉默了下来，许久，他轻扯了下唇，有些轻嘲地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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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鸢，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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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不觉得他当年没有带十鸢离开是一件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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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如今，他才觉得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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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被晴娘一手养大，和寻常的姑娘家截然不同，她是生长在山野中的野杜鹃，不被关在暖房娇养，才能生命力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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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胥衍忱一直让自己不要去约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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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叫她自由生长，越发蓬勃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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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代价不能是她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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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鸢怔怔地看向胥衍忱，她眸子中有些许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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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衍忱垂眸和她对视，他脊背挺直，人如青松般挺立，即便他往年常坐轮椅时，也浑身自有一番风度和仪容矜贵气度，遑论如今他双腿痊愈，被他这般轻微自嘲地看着，十鸢忍不住地一点点握紧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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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衍忱轻声道：“如果当年我带你离开，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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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鸢呼吸些许混乱，她听得懂公子在说什么，但她依旧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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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年公子带我离开，就不会有今日的程十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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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不曾怨过公子没有带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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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已经救过她和娘亲一命了，人不能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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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第一个对她说招娣这个名字不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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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全十美，鱼跃鸢飞——从来没有人对她有过期待，公子是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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