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伯从里屋挑帘出来，看见他，笑起来：“景元呀，又来给奶奶买绿豆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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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我要两斤现烤的，一斤一袋，分开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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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里面刚出了一炉，我给你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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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的油纸包着一块块绵软的糕点，规规整整地封进纸袋里。周景元跟老伯再见，拎着两个纸袋重新上了车，直接去了老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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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吉盛十五岁当学徒，干了近四十年的木工活，脑子活、手艺好，更难得的是心术正，肯教徒不说，别的谁问到他跟前，也都倾囊相授，不藏私。平日里在工厂，跟工友们相处融洽，徒弟们也服他敬他。要不然，怎么会他一萌生退意，三个徒弟即刻随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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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家的自建房在离工厂十公里不到的地方，翻新过的两层小楼亮着灯，路边停着一辆摩托车和几辆电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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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元下了车，接过代驾递来的钥匙，交给早一步等在老赵家门外的余田，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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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架下，老赵和周泽安相对而坐，面前的木桌上是两杯不知放了多久的茶。三个徒弟或坐或站，像几尊门神一样杵在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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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还有茶水吗？”周景元一进门就嚷嚷开，手里拎的一袋绿豆糕顺势放在桌上，“渴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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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来干什么？” 老赵没好气地道，手不自觉伸向茶壶，重新添了热水，倒一杯出来，嘴里埋怨道，“嫌我这还不够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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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不来，都快听见您跟我爸的呼噜声了。”周景元自己拎了张折叠椅过来，坐下翘起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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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老赵啐他一口，“渴死你一张嘴也不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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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怎么着也是‘话婆子’转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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