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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庭柯沉默地收着手里的活——
他知道,没用的。
那少年苗抽得高,虽然干瘦,但隐约能窥见眉眼稚气。
工资开的低,举止间一副硬撑成大人的拘束感。
狗屁职校的学生,明明才十五岁。
老板侥幸,图便宜用了童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对面鲳鱼店的老板娘姓张,挑着头看了半天热闹,咬着烟屁股,骂了句“寡气”。
周围有人说她“败兴”,“有本事招个季小哥这样的,才叫真拧(厉害)。“
她拧着低跟鞋为轴,尖尖的鞋头指向人,“你怎么知道我招不到?”
说罢,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灰,一头钻进自己屋头,她掀了帘子:
“刀磨好没?”
帘子是熏的黄竹条,缝隙间影影绰绰的、露出另外半张寡淡的脸——
正是罗敷。
罗敷说:“成了。”
她掌心里攥着的,正是季庭柯丢了的那把尖头牛刀。
“杀哪个?”
旁人乍一听,分不清是杀鱼还是杀人、汗毛都立了大半。
血染的红,成片蔓延、混合了腥臭的水,无孔不入地吸附在水泥地面。
眼珠瞪裂、死不瞑目。
又或者说,根本没有死透,下半身惊恐地拍打、徒劳地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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