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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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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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庭柯看向她的指尖。他默了一瞬，大抵是觉得这样的问题无关紧要、告诉她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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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里以前，有个钼矿。以钼矿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空气都有些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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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你呢？为什么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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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说，单纯地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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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痒。”她补充，欲盖祢彰、激起一片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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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讲讲，矿上的事吧——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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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句缓和气氛的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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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庭柯慢慢侧过头来看她，眼神像蒙了层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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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用了一句话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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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矿区附近的树，你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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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近了，连树干都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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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句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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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永远、永远不要接近矿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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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掰了掰手指关节，她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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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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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阳光正盛，只有她的心跳作伴。她往南方望，只望到一排林立、高大的烟囱，吞云吐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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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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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穗口中、避之若浼的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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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大概知道，季庭柯为什么这么讨厌她抽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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