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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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含了最后一口瓜子，她摸着自己枕出的、小臂上的红印，忽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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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呢？市场里——就汪工一个跑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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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人。”他眯起眼睛，默默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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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乐意，你当然也可以不走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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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季庭柯走了出去、步伐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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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带上那根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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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两步，影子顿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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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身后还跟了个高挑细长的影子——肩上扛了根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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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细长的鞋跟敲着发烫的水泥地、一下一下地凿，总是喜欢说一些张扬又高调的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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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只是看着她，心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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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早有一天，他会输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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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今天、或许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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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许，已经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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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寮水货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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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地上积了厚厚的水垢，经由塑底长筒靴溅成了浆泥。过了上、卸货的点，只有鱼尾拍货箱的动静，少数老板叼根牙签盘货，多数半拉着卷帘门、倚在躺椅上呼噜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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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工开惯了的那辆骏铃 v5 停在角落，驾驶座的女人脱了鞋袜，脚随意地晾出来，手里捧了一角西瓜、窗外一摞西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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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替汪工班的“六神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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