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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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全是季庭柯昨天下楼时，那条显然被蹭开、不正常龇着口儿的裤拉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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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包钱。意识清晰、不住地往裤兜里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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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揣不下，有大半尴尬地敞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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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工在露头的部分信封上，反复捻着手里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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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声地抖了抖，推翻自己先前荒唐的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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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敷的逼视下，他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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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是我借给季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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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锋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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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确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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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敷短暂地放过了他，她将目光投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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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头、却还是朝向汪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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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哪里认识他的？鱼加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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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盛泰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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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工的瞳孔，随着对方话落地的一瞬、紧跟着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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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联想到，一年前、以及再往前延伸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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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缩在工厂的角落里谋生，挂在脸上、勒出痕迹的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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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密密麻麻的灰土，压得汪工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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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工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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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季庭柯。他们都不是那场事故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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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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