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赵凌对地方的控制早已编织成一张无形巨网:各地郡守县令,若非其心腹直系,其家眷老小必被“妥善安置”于咸阳城中,名为优渥供养,实为掌控命脉。
这早已不是始皇帝振臂一呼便能应者云集的年代了。
王贲的目光扫过舆图上被赤色小旗插满的疆域,心中一片清明。
两人在压抑的寂静中回到章台宫偏殿。
赵凌并未落座,他踱步至悬挂的南境舆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岭南的位置。
他背对着王贲,声音低沉却清晰,打破了沉寂。
“彻武侯。”赵凌用了王贲的爵号,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征询,“依你之见,任嚣此人……还可堪用否?”
南岭那片烟瘴之地,任嚣手握二十万戍边大军,堪称一方重将。
他更是始皇帝一手提拔的铁杆心腹,忠诚毋庸置疑。
赵凌之所以迟迟未动他,并非力有不逮,实乃觉得时机未至,且“没有必要”。
那二十万大军的命脉,始终牢牢攥在咸阳中枢手中。
大军的粮秣军饷,皆仰赖朝廷拨付。
秦制森严,虎符调兵乃铁律,将领仅有统兵之责,绝无擅自发兵之权,皇帝一道诏书即可收回兵符。
军中更有御史如皇帝耳目,时刻监视将领一举一动,直达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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