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风/解霜雨 第16节

净冷质的气味，像冬日清晨无人踏足过的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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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传来沈宗良的声音，“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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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发丝刮在他胸口的衣料上，发出窸窣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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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惠听见自己颤巍巍的音色，似乎比她的手抖得还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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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皮毛而已，底下就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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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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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良一手撑住桌子，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极自然地蘸了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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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副专心授业的样子，把稳了且惠的手，利落地挥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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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良一笔一划流畅写着，醇厚的嗓音落在她的耳边，“这个应的写法很典型，点下去之后，一道逆笔，稍微带一点侧锋，收住。再露锋一接，这里可以出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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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耳旁只有自己不争气的心跳声，咚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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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内一层薄薄的茧，蹭着她柔软的手背，隐约一股柑橘调的清香，应该是刚洗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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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庆幸。她很庆幸脸上灼热的温度没有传导到头皮，暴露她的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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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不弄这些，钟且惠已经不大懂什么叫侧锋，家里落魄以后，唯一保留下来的兴趣是芭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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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且惠自己要求的，它来自董玉书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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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宁肯自己省得要死，也从工资里拿出一部分来供她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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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个周末的早晨，吃过粢饭糕以后，董玉书领着她走过飘着炊烟的狭窄弄堂，脸上是一种来路不明的满足，而且惠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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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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