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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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有点过于静寂了，翟望岳没有睡意，手里捏着一团皱巴巴的纸，似乎自己的心脏也被捏成了相同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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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觉得自己禽兽不如，但在愧疚之后是更深的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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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飕飕的风刮过他的脊背，一时间似乎翟诚岳插着兜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望着他。翟望岳在某个时刻，真的感受到灵体的存在，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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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和刺激像细针，刺进他每一个毛孔。他情不自禁地战栗，今夜的月色从隐没它的云层中缓缓踱步出来，没有城城区高楼的遮挡，格外地明亮，下弦月像银光潋滟的鱼钩，月光越过窗帘照到了每一个隐秘的角落，锋利地刺破表皮，钓出了恐人知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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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望岳抽出包里的相机，手指抚摸黑色的光滑的塑料表面，确实很有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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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机屏幕亮起，他的脸色被泡得失真。随着照片色调的变化，也在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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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路河很尊重他的隐私，所以他没有翻阅相机里除了线索之外的其他部分，自然也不会无意中发现翟望岳偷偷拍下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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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张照片里，或者只有申路河一个白净的侧脸，恰好捕捉到那个酒窝。或者是他手掌的一角，手指蜷缩着。更多的是他的背影，姿态很挺拔也很好看，像浮在背景里的一个虚无的音符，也像纷乱的世界底色中最后一滴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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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描述很矫情，但翟望岳必须承认，假如自己还对月城有什么留恋的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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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在半空中擦过照片里申路河的下颌，翟望岳对那里的温度还还全然陌生，他模拟着触觉，忽然起了点恶劣的心思，要是申路河真的无意发现它们，他会说什么，会难堪还是怒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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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怕他发现，又怕他永远无法知晓，一厢情愿地把自己当作失去哥哥的小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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