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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乌淡淡地看着匍匐在地的众人,便已不再多言,转身推门而出,寒风卷着雪沫涌入,瞬间吹散了厢房内肃然的气氛。
书房里,萧砚一把推开雕木窗。狂暴的风雪瞬间卷入,吹得他鬓发飞扬,带有宽袖的绯袍猎猎作响。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他不过微微眯眼,半点表情都无。
只要稍稍一想,就容易想到适才与耶律质舞在箱子内外对视的场景,进而就自然想到述里朵,便让他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其实这件事,倒也不至于让他太过尴尬,甚至都谈不上被冒犯。述里朵本就是成熟的政治人物,她的举动自有其前因可循。
甚至真要仔细计较,这反而更能说明,述里朵此次是真心实意地俯首认错了。毕竟,选择将女儿交给他,而非其他人,其中的含义她不可能不明白。纵使草原上或许存在类似的习俗,但所谓共侍一夫这种事,在述里朵这般心高气傲的女中英杰心中,其屈辱性无疑是相当沉重的。
若论及个人野心与对人性幽微的洞察,述里朵无疑是最洞悉萧砚之人。无论是昔年幽州献上龙袍之举,还是当下送女之行,她总能以一种看似悖逆常理的方式,精准地切中萧砚权欲的核心,予其最深层的满足。这份对人心的精准拿捏与操控,令人不得不叹服。
但话说回来,这件事无论如何,到底也还是让他有几分烦闷。
刚娶了女帝……府里还有个雪儿,如今又来个烫手山芋?
开春!雪一化,立刻让公羊左带上亲卫,把她原封不动地给我送回去,一刻也不许耽搁!
寒风卷着雪片扑打在他脸上,带来一丝清醒的刺痛。他望向北方,目光穿透重重风雪,仿佛看到了那片广袤而动荡的草原。元行钦的两千定霸铁骑,如同楔入漠北心脏的一颗钉子,他们的营盘坚如磐石,炊烟在王庭的望楼上清晰可见。这便是他无言的威慑,也是他掌控局势的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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