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呼喝声、箭矢破空声,在太行山的山麓间交织成一首死亡的追猎曲,紧紧追随着转向东方的夜不收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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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州驿馆,炉火烧得正旺,松木噼啪作响,却驱不散李存礼眉宇间的凝重。他风尘仆仆,刚下马准备稍事歇息,饮一口热汤暖暖冻僵的身体。一阵急促尖锐的唳鸣骤然穿透呼啸的风雪,只见一道铁灰色的影子如同离弦之箭,撕裂纷乱的雪幕,疾速俯冲而下。
一只通文馆专门驯养的猎隼稳稳落在亲卫早已抬起、裹着厚重皮套的手臂上。猛禽锐利的眼神扫过驿馆檐下,带着野性的凶悍与长途奔袭后的疲惫,铁灰色的羽翼上凝结着冰晶。
亲卫神色凝重,迅速而小心地解下牢牢绑在猎隼强健脚爪上的细小铜管,恭敬地呈给李存礼。
“存礼吾弟:巴戈叛,携伪诏欲惑晋王。汝御下不严,其罪难逃!速返太原,清剿余孽,以证清白!附逆证。”
信末,赫然附着那份从巴戈身上夺得的血书拓本。即使墨迹模糊,那玺印的轮廓和斑驳的血痕,却也足以让李存礼瞳孔骤缩。
李存礼只觉得有一股寒意自脚底窜起,瞬间浸透四肢百骸。握着信纸的手指冰冷僵硬,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冷汗无声地浸透内衫,紧贴他的皮肤,带来刺骨的冰凉。
“御下不严、其罪难逃、以证清白。”寥寥数字,分量却重逾千钧,沉沉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不由发寒。
他太了解自己这位大哥了。疑心既起,他唯有献上投名状以表忠心。巴戈活着,便是悬在他李存礼头顶的利刃。
他猛地闭眼,深吸一口驿馆内混杂着炭火和湿冷的气息。再睁眼时,其人眸中温和儒雅的光泽已尽数褪去,只剩下冰冷的、近乎凝固的杀意。
没有半分犹豫,更没有退路。这位大哥给出的选择已下,他若迟疑半步,下一个被冠以叛国之名的,必然就是他李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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