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绷紧的脸,没有继续说下去。
冯道此刻脑中如电光火石。萧砚那未尽的话语,瞬间点破了所有关节。冷汗瞬间从冯道额角、脊背涔涔而下。他猛地抬头,眼中再无半分自责,只剩下惊悸与明悟:
“臣愚钝。”冯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晋国此计,歹毒如斯。无论赵国是否阻拦,只要冲突一起,殿下苦心经营的北顾大局便顷刻瓦解。届时赵国慑于殿下责难,暗中倒向晋国与之勾连不提,或连王处直都有异心,并连自保割据。此等局面……”
他长长一叹,艰难地吐出结论:“除殿下亲临,以赫赫天威瞬息震慑战场,令二李、王镕、王处直肝胆俱裂,令数万骄兵悍将不敢妄动……又有何人能解此危局?纵使子明将军在此,亦唯有提兵鏖战一途,玉石俱焚。”
冯道深知萧砚所言非虚。与民同休的国策在前,北顾大局在后,若没有萧砚亲至,若没有其赫赫凶威与无可匹敌的震慑力,将一场燎原大火扼杀于星火之间,赵地必然反复。
这非是臣下无能,实是唯有君王之威可解的危局。
“殿下圣虑深远,非臣等愚钝所能及。”冯道声音发颤,自责未消,却更多了几分明悟与后怕,“然臣等身为股肱,不能为君分忧于前,反使君王犯险,终是失职。臣惶恐。”
“起来吧,”萧砚的声音缓和了些许,手却未松,“瀛洲之事,你处置得宜,孤心甚慰。眼下赵国甫定,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或还需靠你来拟定镇州防务与赵国善后条陈。”
“谢殿下宽宥。”冯道就着萧砚的手起身,动作间竟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踉跄。他深吸一口气,竟从怀中贴身处,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份用厚实油布仔细包裹的文卷,恭敬呈上。
那卷宗沉甸甸的,显是早已备好,其中条陈,事无巨细,涵盖了赵国军政接管、赋税厘定、官吏考绩、户民安置等方方面面,俨然是其人殚精竭虑的心血。
萧砚接过,略一翻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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