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之子。唯有三子卢晩恋着家中二老,留在镇里照料产业。
如今又添了这乳名“灵灵“的小公子,卢员外每日里抱着襁褓在回廊上踱步,逢人便说“我卢家这棵大树,到底是又发了新芽“。
却说那三子卢晚,名虽带晚,心思却比风铃转得还疾。自接管府中银钱账目以来,他每日里拨弄算珠时,总觉那算盘声里混着碎玉裂帛之音,皆因襁褓中那婴孩啼哭一声,便似在他心里扎了根刺。
卢员外近年常扶着拐杖看晚霞,他站在一旁随侍,瞧着老爷子鬓角霜雪,难免要想:
天命几何未可知,待那一天真来临时,这满府田契房契、箱笼金银,本该如秋叶入潭般,稳稳当当归入他卢晚袖中,如今却偏生多出个分瓜之人,如何不叫他夜里合眼时,指尖都在枕畔虚画着账本数目?
正这般揣着心思在回廊上走着,忽闻角门处传来叩门声,但见守门家丁撩着靛青褂子飞跑而来,面上似落了层喜意胭脂,老远便朝他作揖:
“三公子!云城山的道长们到了!“
卢晚抬眼望去,见那行十一人皆着月白道袍,腰间悬着刻云纹的青铜令牌,为首老者手中拂尘轻摇,倒真有几分餐霞饮露的气象。
他心下暗忖,老爹果然舍得下血本,为那乳臭未干的小儿,竟把云城山的大师都请动了。
家丁却未引众人往正门去,而是领着众人沿着青瓦白墙绕行,卢晚袖中指尖轻扣,不动声色地缀在后面。
但见转过三丛修竹,眼前忽现一座月洞门,门楣上“凌园“三字已被红绸半掩,檐下挂着的长命锁风铃叮咚作响,往来宾客皆捧着锦盒,盒角露出的金锁穗子或红或金,在日光下晃得人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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