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的雨,总带着一股子化不开的潮气。
阿木蹲在辰州城西门的老榕树下,盯着青石板上蜿蜒的水痕发愣。他手里攥着半块冷掉的米糕,指尖被雨水泡得发白。
树影里忽然飘来一股熟悉的檀香味,混着潮湿的泥土气息,让他脊背莫名一麻。
“后生,看你面有死气啊。”
阿木猛地抬头,看见个穿青布长衫的老者,手里拄着根黑黝黝的木杖,杖头镶着枚铜铃。老者脸上沟壑纵横,左眼浑浊如蒙尘的玉,右眼却亮得惊人,正死死盯着他。
“老、老神仙说笑了。”
阿木慌忙起身,后腰的旧伤被扯得生疼。
三个月前在沅江撑船翻了船,同船的三个弟兄都没上来,只有他被路过的商船救了,却落了这每逢阴雨天就发作的怪病。
老者没接话,从袖里摸出张黄纸符,用指甲在上面划了道弯弯曲曲的线。“今夜子时,到北门乱葬岗来。”
他将符纸塞进阿木手里,指尖冰凉得像块铁,“记住,不管听见什么,千万别回头。”
铜铃声
“叮铃”
一响,老者转身走进雨幕,青布长衫下摆扫过积水,竟没溅起半点水花。
阿木捏着那张符纸,纸面粗糙,隐隐透着股檀香,和老者身上的气味一般无二。
入夜的辰州城像只浸在水里的鬼船。
阿木揣着那半块米糕,借着灯笼昏黄的光摸到北门。城墙根下的野草疯长,没到膝盖,沾着的雨水打湿了裤脚,冰凉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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